煤油灯——昔日那昏黄的亮光

信息来源:鄂州政府网 日期:2023-10-11 语音:播放

□ 田克华

  煤油灯,一经火柴点燃,便有了亮晃晃的“生命”。“生命”的意义,就是让你想起与其共处的那段时光。

  在我的记忆里,那昏黄的煤油灯的火舌,总是那样毫无倦意地闪动着,那样引逗着你的眼。在老家,这样的煤油灯不知与我共处了多少年。

  小时候叫它“洋油灯”,“洋油”即煤油,新中国成立前由洋人传来的。煤油的气味难闻,打来的油通常都放在墙角不起眼的地方,煤油灯缺油时才提出来小心翼翼添加,一怕弄脏了衣物、桌子,二怕易燃的煤油引来祝融肆虐。

  家用的煤油灯主体是大约10厘米高的玻璃瓶,外围用铝片作套,瓶口是一个铅皮的盖子,中间钻一个小洞,棉纱捻成的灯芯就插在洞里,灯芯一直伸向瓶底,将煤油吸上来,油润的灯芯,火柴一点就燃,昏黄摇曳的光芒,就这样温暖着我的童年。20世纪60年代,煤油灯是乡村必备的生活用品,家境好的用罩子灯,由于煤油紧缺且价钱贵,点灯用油非常注意节省。

  天黑透了,月亮也不亮了,各家才陆续点起煤油灯。为了节约,灯芯很小,放出如豆的光芒,连灯下的人也模模糊糊。忙碌奔波了一天的庄稼人,望见从家里门窗透出来的煤油灯光,疲倦与辛苦荡然无存。

  晚饭以后,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暗了,母亲才点起煤油灯,我便开始在灯下做作业。有时我也利用灯光的影子,将五个手指做出喜鹊张嘴、大雁展翅的形状照在土墙上,哈哈乐上一阵子。

  这时,母亲总会坐在我身旁忙针线活,一言不发地陪伴我。母亲那时眼睛好使,尽管在昏黄的灯光下且离得较远,她总能把鞋底的针线排列整齐。

  为了能让我看得清楚,母亲经常悄悄把灯芯调大,让那灯光把书桌和屋子照得透亮。有时候,我正做着作业却进入了梦乡,醒来时发现柔和的灯光映着母亲慈祥的面容,读过私塾的她正在灯下翻阅我的作业本。

  童年难以忘怀的记忆,都与煤油灯有着直接的联系。煤油灯,点亮了我的人生,更多的是品尝到了亲情的温暖。夜深了,面对这样一盏盏摇曳的灯火,仿佛可以跟古人促膝而谈,读一点诗词,雅兴随之而起,如果能翻阅几则“聊斋”,或许更增加一些古奥之趣。

  那时,我们家只有一盏煤油灯,人在堂屋的时候,灯随我们在堂屋,夜读如果是在母亲的房间,灯就跟着我们过去。有时,书读到一半要到客厅拿东西,就要提着灯过去,脚步不能太急,免得走路的风将灯吹熄。

  多少年后,家里安装了电灯。刚开始,我们只需五支光的灯泡,五支光的亮度刚好模拟煤油灯的古意,却免除了油烟的熏染,这是我们家使用“电火”的第一步。

  此后,十五支光、四十支光、六十支光的灯泡陪伴着我的成长。日光灯一到,黄光从此成为白光,那又更向前跨过了一步,然而,雪白的日光灯下总觉得缺少昔日那份温馨。随之而来的美术灯、霓虹灯,将我们的家、我们的乡村装扮得更美。

  煤油灯已离我们的生活久远了,现在的年轻人只有在博物馆、纪念馆才能见到它的身影。偶尔停电,大家也是用蜡烛替代照明。在我记忆深处,老式的煤油灯依然跳跃在乡村那漆黑的夜晚,远逝的岁月也都深藏在那橘黄色的灯影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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