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志武口中的长征记忆

信息来源:鄂州政府网 日期:2021-07-14 语音:播放

  中国共产党在土地革命中,最悲壮、最辉煌的一页无疑是长征。从1927年起,鄂州儿女一批又一批参加红军。除跟贺龙参加南昌起义和改编加入彭德怀红五军、红三军团之外,据鄂州历史记载,1932年至1933年,鄂城县党组织向中央苏区输送了1160名红军战士,至少有21人参加过长征。1986年,为纪念长征胜利50周年,从鄂州涂家垴镇走出、参加长征的王志武(1910年—1989年),口述了他的长征记忆。

  强渡大庸河

  王志武所在的红二方面军长征,开始于1935年11月,是最后一支出发长征的红军主力部队。其后于1936年10月到达甘肃静宁以北的将台堡(今属宁夏固原市西吉县),与红一方面军会师,标志着长征的完全胜利。

  由贺龙、任弼时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从湖南桑植出发后,为了突破敌军围困万千重,不得不日夜兼程,曲折迂回。

  王志武记忆中的第一场恶仗,便是强渡湘西大庸河。这里水流湍急,河对岸有20多座敌碉堡抵抗,头上有敌飞机狂轰滥炸,后面有敌追兵。在这样的险境之下,英勇的红军一方面奋力阻击尾追的强敌,一方面组成十几个三人突击小组,每个小组扛重机枪一挺,边抢渡边射击,前一个小组失利,后一个小组迅速跟上。靠近敌碉堡后,立即以集束手榴弹往碉堡里扔,全歼了守敌。全军冒着敌机的轰炸,付出血的代价,甩掉了大部分敌人的追击。接着守住江对岸阵地,确保晚上大军过河。先是后勤队、红小鬼、伤病员和骡马渡河,后是大部队通过,到第二天黎明,全军强渡成功。

  长征胜利后,据王志武所在部队统计,长征行军368天,几乎天天发生遭遇战,平均每天有三四个红军战士牺牲在长征路上。

  长征途中,王志武还一度被抽到收容队当队长。一路上红军饥寒交迫,伤病叠加,有因病重或饥饿倒下的,一般就地掩埋,静默三分钟,然后慢慢离去。几十年后再回想起这一幕幕,仍让他泪流不止。

  丽江古城外的雨夜露宿

  王志武部队走了7个月,于1936年6月到达云南丽江。为了不惊扰当地纳西族等少数民族群众,部队除了指挥部和后勤采买人员外,严令不准进入茶马古道上的繁华古城。

  丽江与西藏接壤,正在玉龙雪山脚下,虽然是夏天,但晚上还是很冷,这里雨水多,王志武来到这里露宿的第一个夜晚就下大雨。红军战士用三支步枪扎成三脚架,再把被子放在枪上支起来,四个被角用绳子捆成活结,用脚蹬住,然后背靠背睡觉,这样既可以避免上身被淋湿,又可以相互取暖。

  红军的这一举动深深打动了城里的各族群众。一位德高望重的纳西族老人动情地说:自从盘古开天地,只有百姓怕军队,唯有共产党的红军纪律严明“怕百姓”。随后,丽江百姓发自内心敬重欢迎这支革命队伍,纷纷在路边摆桌子放糖水给红军战士喝。不少当地人也参加了红军。

  后来穿越玉龙雪山时,还多亏了少数民族红军兄弟当向导,才使红二方面军顺利走出绝境,与红四方面军会合,并到达陕甘宁边区。

  恶劣环境下革命大家庭的温暖

  长征以艰苦卓绝、气吞山河,在中国历史上,乃至在世界革命史和战争史上留下辉煌地位。在王志武心中,长征不仅让他经历了数不清的艰难困苦,而且在恶劣冷酷环境下感受到了革命大家庭的温暖。

  一天夜行军,天阴冷,王志武突然滑倒扭伤了脚,腿肿得像冬瓜。营长付传佐看见后,比他还着急,一定要王志武骑自己的马。王志武知道此时战事紧急,营长指挥作战离不开马,就咬咬牙说“没事”,坚持走了两天后,他又一次跌倒。这回付传佐营长强行将他扶上马,并说:“这马你放心骑,一定帮我伺候好它。”

  由于要躲避敌机,因此部队走走停停,日夜兼程。有一次为了放马、睡觉两不误,王志武将自己的行装、枪支及200多块银元捆在身上,再将马的缰绳拴在自己脚上,既能让马多吃些草,他又能安心睡觉。可等他一觉醒来,已到了晚上,部队离开不知多久了,他只好快马加鞭追赶,大约晚上十点赶上部队。营长了解情况后,不仅没有责骂他,还让战友端来特地为他留下的热饭、热菜和热水。顿时,他感动万分,从中感受到红军队伍里官兵友爱、亲如一家的良好氛围。

  红二方面军过草地时也曾经粮食断炊,只好就地采摘不知名的各种野菜充饥。为了验证野菜有无毒性,总是干部像神农尝百草那样以身试毒,然后再让战士吃。他们还将牛皮及附近牧民丢弃的皮革等东西,拿来一起煮野菜,加点盐和糖,算是高级享受,不仅官兵同吃,还要邀请相邻部队的战友来会餐。在无边无际的草地里,王志武从这些同甘共苦、苦中作乐的点点滴滴中,对这支缺衣断粮的队伍更加爱戴,对革命前途更加充满信心。

  由于参加长征的红军战士大多没读什么书,即使在长征途中那样艰难的条件下,部队还是非常关心战士学文化,每个连队都配有文化教员。王志武的团长经常到连队检查战士学习情况,要求每个人抓紧一切时间学习。每天出发前先在地上写几个生字,各人将不熟悉的字写好,贴在前面战友的枪托上,边行军边加深了解和记忆,这让王志武更加切身感受到长征确实是一所大学校。正因如此,他于1936年在长征途中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  长征胜利后,王志武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,先后任晋绥军区第一军分区政治部宣教科长、独立团政委、师副政委、军政治部副主任。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国家建设部非金属矿矿长等职务。

  (夏建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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