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:樊口常饮潘生酒

信息来源:鄂州政府网 日期:2019-03-13 语音:播放
“樊口江上钓鳊野饮。”当年,苏东坡渡江来往武昌、黄州之间,这可能是他的雅兴之一。钓鳊野饮,与东坡先生对饮的便是潘大临,品的是潘生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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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苏轼有一位忘年交,即渔友潘大临。潘大临,字邠老,其父潘鲠,元丰2年(1079年)进士,苏轼被贬黄州时,潘鲠为黄州蕲水县尉。
  潘大临20岁中秀才,后多次考试都没考取,以布衣之身驰名于诗坛,是江西派重要诗人成员,诗风与黄庭坚相近,以精苦著称。他的诗作中,其中有一首《江上晚步》写到了西山与赤壁:“西山通虎穴,赤壁隐龙宫。形胜三分国,波流万世功。沙明拳宿鹭,天阔退飞鸿……”这首诗当时被很多人称道。
  苏轼被贬黄州,潘大临此时20多岁,常居樊口,以举网捕鱼为生。苏轼常渡江而来,系舟樊口与潘大临在“樊口江上钓鳊野饮”(《黄州府志》),食武昌鱼,饮潘生酒。虽然2人的年龄相差20多岁,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往。
  “江从樊口转,山自武昌连。”这是潘大临写江南的樊口和西山,他的诗写得好,深受苏东坡喜爱,潘大临对苏东坡这样诗文人品俱佳的长辈,更是敬重有加,他们亦师亦友,潘大临经常去苏轼家中拜访求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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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元丰5年(1082年)2月,苏轼在黄州废弃的军营地,即他躬耕东坡的一侧修建茅屋,很多朋友前来帮忙。在5间房子落成之日,恰遇大雪,纷飞的雪花让苏轼欣喜,站在堂屋中,他突发灵感,在四壁绘满雪花,并在门楣上题“东坡雪堂”作为门匾。
  一时间,来欣赏雪堂的人络绎不绝,并赞不绝口,独有潘大临持不同的见解。这天中午,潘大临来到苏轼的雪堂,见苏轼在雪堂偏房内靠着几案假寐,潘大临用一物件触醒了苏轼,睡眼惺忪的苏轼起来,2人谦让着来到大堂。年轻的潘大临就雪堂引出了自己对人生的见解,2人就此进行了问答。送走潘大临之后,苏轼将自己与潘大临的对话记录下来,这就是《雪堂问答》。
  住在雪堂的苏轼,迎来了很多求字求画之人,有人用好纸好墨好笔作为答谢,有人见苏轼生活窘困,用粮食或其他物件以答谢。但是求字之人须携酒一坛,这是好酒的苏轼规定的。
  当时酒业由官府控制,“予虽饮酒不多,然而日欲把盏为乐,殆不可一日无此君。州酿既少,官酤又恶而贵……”(苏轼《饮酒说》),携酒的人大多是用江西景德镇湖田窑产的影青瓷器装酒,倒完酒后,容器带走,求字的人一多,家中没有了装酒的容器。潘大临看到此情景,到巴河窑制器作坊,买来了一口雕花大瓮,送给苏轼盛酒,苏轼答谢潘大临的自然是手札一帧,这个雕花大瓮被苏轼戏称为“雪堂义樽”。
  苏轼盘中的鱼肴也常常是潘大临在江中所网。苏轼常坐潘大临的渔船或到江南沽酒畅饮,或任小舟在江中飘荡。元丰5年(1082年)10月15日傍晚,苏轼与杨世昌、潘大临3人从雪堂出发,想回到临皋亭。一路上,四周寂静,月亮高高悬在空中,3人经过黄泥坂时,月光从叶间漏下来,洒在地上,3人情趣盎然,一路高歌。歇息之时,苏轼看到月白风清,不禁感慨有客没有酒,有酒没有肴。
  潘大临说,傍晚时分打了一条松江鲈鱼,苏轼一听高兴极了,快步回到临皋亭的家中,对妻子说了此事,妻子连忙拿出急时备用的酒,潘大临拿来的鱼也弄好了,3人带着鱼和酒逆流而上,来到赤壁下泛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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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此前的7月16日,苏轼与杨世昌等人也在赤壁下泛舟,并写下了《赤壁赋》。时间相隔3个月了,在赤壁之下,苏轼发现月下的赤壁与3个月前大不相同,江水不如汛期时满,低头俯视,江水哗哗地响,抬头仰望,山高月小,山壁陡峭,上次隐于水中的石头全部裸露了出来。
  他们从船上下来,攀着险峻的山崖,拨开杂乱的荆棘,踩平疯长的野草,来到一块像虎豹的山石上休息了一下。苏轼爬上一棵大树,对着远处吹了一声口哨,霎时,水似乎涌起来了,风刮起来了,熟睡的草木似乎也惊醒了,想到自己的处境,苏轼不由悲凉起来。他爬下树,与后面赶上来的潘大临和杨世昌返回船中,潘大临将船撑到江中心,任其飘荡,他们月下畅饮,直到尽兴。第二天,苏轼以月夜泛赤壁为题材,记下了前一夜泛赤壁及梦中所见,这就是《后赤壁赋》。
  元丰7年(1084年)3月,潘大临准备先去参加开封府的解试,即秋闱,取得解元资格后,再参加来年春天的春闱。苏轼祝愿潘大临蟾宫折桂,写下了《蝶恋花·送潘大临》一词:
  别酒劝君君一醉。清润潘郎,又是何郎婿。记取钗头新利市。莫将分付东邻子。
  回首长安佳丽地。三十年前,我是风流帅。为向青楼寻旧事。花枝缺处余名字。
  对年轻的潘大临,苏轼寄予厚望,希望他金榜题名,成为栋梁之才。
  后来,神宗又调任苏轼为汝州刺史,潘大临依依不舍。
  潘大临与弟弟请苏轼书赤壁二赋、《归去来辞》作为墨宝珍藏,苏东坡将雪堂交付给潘大临兄弟居住。1101年7月28日,苏轼病逝于前往常州的船上,享年66岁。潘大临得知此消息后,悲痛万分,写下了《哭东坡》两首:
  其一:公与文忠总遇谗,谗人有口直须缄。声名百世谁常在,公与文忠北斗南。
  其二:元佑丝纶两汉前,曲刑意得龙光宣。裕陵圣德如天大,谁道微臣敢议天。
  出仕不顺的潘大临后来居住在苏轼所赠的雪堂内,过着布衣生活,他与苏轼的忘年交在文坛留下了佳话。(余凤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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