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献里的“鄂王城”——历代地理总志有关“鄂王城”的记载(2)

信息来源:鄂州政府网 日期:2024-07-10 语音:播放

□ 楚昕

  “鄂王城”,也有文献在特定语境中称“古鄂城”,指西周中晚期熊渠封次子熊红为鄂王的封国之城,此城距今2900多年。熊渠封次子熊红为鄂王之后到秦鄂县的600多年间,以樊山为中心的整个鄂渚周边地区为鄂邑,其中陆续被当代发现的各种年代在东周以后的城址、遗址,与西周“鄂王城”是根本不同的两个概念。

  “鄂县故城”,是秦汉鄂县的重要历史印记。此城为吴都武昌城的前身,在鄂州历史沿革中占有重要地位。公元前221年,秦统一六国,初置36郡,郡下设县。鄂县为秦初置县,汉代延续,历经400多年。

  秦初,对外抓紧修筑北方长城,对内严令拆毁原来各诸侯所筑城郭,拆除险要地区所建堡垒。“堕坏城郭,决通川防,夷去险阻”(《史记·秦始皇本》)。将原来住在六国城市中的贵族、豪民,强制迁到咸阳及其他偏远地区,以防止这些人复辟。很多战国时期的区域中心城市,因战争破坏和人口迁徙逐渐衰落。樊山南麓、秦鄂县之前的鄂邑旧有城郭,在秦统一后被“堕坏”之列。

  汉高祖六年(公元前201年),在全国郡县治所普遍无城可依的情况下,刘邦“令天下县邑城”,即在全国的县及县以上政权治所修筑城池,从而掀起了汉代筑城高潮。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,刘邦手下大将灌婴受命“徙址”于樊山东麓筑城,“鄂县故城”从此诞生。

  唐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在“孙权故都城”中记载:“本汉将军灌婴所筑。晋陶侃、桓温为刺史并理其地。”陶侃、桓温都曾以晋代的江荆刺史驻武昌,这说明汉初所筑“鄂县故城”经历了吴王城的历史辉煌之后,晋代仍在使用。这一历史事实不仅保留着清晰统一的文献记载,也得到了当代古城考古发掘的实证支撑。

  蒋赞初在《湖北鄂城六朝考古的主要收获》中记载:“六朝武昌城系孙权于221年时所建,故俗称‘吴王城’。由于在城址的最下层发现了汉代的文化层,我们认为它很可能是在汉代鄂县县城的基础上进行加固或扩建而成。”

  “武昌城”,即三国吴都武昌城。此城在汉代鄂县县城的基础上加固或扩建,并作为三国初期吴国立国建都的宫城使用。229年东吴迁都建业,城内部分宫殿所用材料被拆运至建业重建。265年孙皓还都武昌前,城内部分宫殿又曾多次重建。280年晋灭吴以后,此城长期作为两晋江荆豫刺史驻地,相当于现在的大军区指挥部驻地。

  20世纪80年代,南京大学蒋赞初教授称此城为“六朝武昌城”,意指此城历经三国、两晋和南朝宋、齐、梁、陈六个朝代,在南北朝时期逐渐荒弃。后来历经隋唐武昌城、明清武昌城,“武昌城”在长江南岸、樊山东麓绵延1600多年,直至辛亥革命以后的1913年改武昌为寿昌,后再改为鄂城、鄂州,樊山东麓“武昌城”的历史才告一段落。

  文献里的“鄂王城”

  “晋鄂城”,也称“故鄂城”。鄂县之名三国期间被弃用,至晋武帝太康元年(即公元280年)分武昌县复立鄂县,武昌县、鄂县并存,隋平陈后鄂县再并入武昌。晋鄂县的地理边界没有现存文献记载,但两晋南北朝300多年与武昌县并存的鄂县县城,即“晋鄂城”在武昌县西南,属隋唐以后的武昌县马迹乡,有清晰统一的历史文献和地方史志记载。

  《水经注》中记载的樊口,扼江湖交汇之地,拥水陆交通之便,历史上可谓鼎鼎大名。《辞源》载:“樊口,因位于樊山脚下,为樊港入长江之口,故名。”樊口所依樊山,是4000多年鄂州城市历史的重要见证。宋罗泌《路史·国名纪》载:“帝尧时有樊仲文,今武昌有樊山。”简言之,唐尧时期樊仲文为樊国君,后来樊国在春秋中晚期被楚所灭,樊人被楚国强迫南迁至今湖北鄂州城西的山边,樊山之名因此而来。再后来这里为楚王封邑,相对于西楚、荆楚,这里被称为东楚、樊楚。所以,鄂州历史上被称为“旧樊楚地”。

  鄂州早期历史,“唐尧时为樊国(部落)。夏为鄂都。殷商时为鄂国。西周夷王七年(前879年),熊渠兴兵伐庸、扬越至于鄂,封其次子熊红为鄂王。春秋时为楚之别都。战国时为鄂邑。秦汉为鄂县”。这段记述,大致勾画了鄂州从樊楚到东鄂、熊渠兴兵而至并在此封熊红为鄂王、春秋时楚之别都、战国时鄂邑到秦汉鄂县的基本历史脉络。

  在熊渠兴兵至鄂以前,樊山鄂地为姞姓鄂侯的驭方之国,因勾结江淮之间的南淮夷集团反叛周王,被周夷王派兵剿灭。熊渠乘虚而至,即于此封熊红为鄂王。这段历史处在鄂州历史承前启后的重要节点之上。樊山脚下的“鄂王城”,是鄂邑区域传承的重要标志。樊山,始终是先秦鄂邑的治理中心。

  文献里的“鄂王城”

  唐朝初期,李泰、萧德言等著《括地志》,成书于唐贞观十六年,即公元642年。这部书也早已亡佚。现存《括地志辑校》有载:“武昌县,鄂王旧都。今鄂王神即熊渠子之神也(史记楚世家:中子红为鄂王。正义引)。”这里的“正义”即唐代张守节的《史记正义》。这句话意思清楚,唐代的武昌县(城)就是鄂王旧都。当时所称的鄂王神,就是熊渠之子熊红。

  唐朝中后期,李吉甫的《元和郡县图志》也有类似《括地志》的记述:“武昌县,旧名鄂,本楚熊渠封中子红于此称王,至今武昌人事鄂王神是也。”用现在的话说就是,唐时的武昌县旧名鄂,楚王熊渠封中子红在这个地方称王。唐时武昌人仍有敬鄂王神,即熊渠之子熊红之神的习俗。

  北宋初期,乐史所著《太平寰宇记》,有别于同时期《太平御览》记载“鄂王城”的简介。《太平寰宇记》载:“鄂王城,在州西北百八十里。楚子熊渠封中子红于鄂,僭称王,居此城。九州记曰(今武昌)是也。九州记略同。今鄂人事鄂王神,即遗像也。”

  上述记载有多层含义。其一,“鄂王城”在州西北百八十里,楚王熊渠封中子红为鄂王时居此城。其中,州即当时的鄂州,就是现在的省会武昌。记载武昌(今鄂州)在“州西北百八十里”,按现代汉语表述习惯,实际距离一致,但方位完全相反。当时的鄂州应该在当时武昌的西北百八十里。不过这种方位颠倒的叙述,《太平寰宇记》记载的其他武昌县地标都是如此,说明只是表述习惯的不同,如“安乐宫,在州西北,水路二百四十里”;“南郊坛,在州西北百八十里,在县南”;“吴大帝城,在州西百八十里”。不仅如此,按上述地标与当时鄂州之间距离计算,与后来其他文献记载“鄂王城”在“武昌县西南二里”,基本是一致的。其二,引用《九州记》的记载“鄂王城,今武昌”是也,与宋以前文献引用《九州记》的表述完全一致。同时在“九州记略同”注解中,对《宋书州郡志》《隋书地理志》有关“武昌县叙所载尤为舛略”特别作出补充说明。其三,记载了宋朝初期,武昌人有敬鄂王神、供奉鄂王神遗像的传统习俗。这与《括地志》《元和郡县图志》记载唐代武昌人事鄂王神的习俗一脉相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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