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见杨勇,谈吐间,其率真、豁达正如他的书法作品一般呈现在眼前。虽然现实生活使他只能在业余时间挥毫泼墨,但书法是他愿意终其一生追求的艺术。
始于家庭,成于坚持
一个人的兴趣与其家庭熏陶密不可分。杨父钟情于书法,十一二岁时,杨勇在父亲的影响下对书法萌生了兴趣,杨父见状,顺势将自己的文房四宝赠给了儿子,杨勇便与书法结下不解之缘。
学习书法期间,“书法兴趣圈”对杨勇而言弥足珍贵。从初中、高中一直到工作后,杨勇以书法为圈,结识了一些有着相同志向的好友,他们经常相互交流和促进。“有这么一帮朋友交流讨论,才让我能把爱好坚持下来。”杨勇说。
书友的鼓励给了他莫大的支持,兴趣的热爱更是他追求书法最高境界的动力。因此,杨勇在练习书法方面,坚持以专业的标准要求自己。年轻时,他每天练字5到8个小时,白天工作,晚上练习书法,经常写到深夜。他笑称自己是“猫头鹰,晚上不睡觉的那种”。
上瘾时,一写就是一天,也正是因为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坚持,今年49岁的杨勇在书法领域逐步获得奖项与荣誉,2012年被评为第五届全国“书法十杰”称号,同年荣获全国群星奖铜奖……
小楷奇趣,大草随性
杨勇的书法以小楷和草书见长,两者风格迥异,也反映了他书法创作的时间轨迹。
早年杨勇以唐楷入手,取师“二王”(王羲之、王献之),一学就是10年。1998年,杨勇参加中国书法杂志刊授班,顿觉自己所学甚杂,不够深入。在老师和同学的启发下,杨勇开始关注米芾的书法,并从米芾手书和手札入手,进行深度研究和训练。随后,在鄂黄“书友圈”的交流中,他对地方渊源较深的苏轼、黄庭坚产生兴趣,如苏轼的《黄州寒食诗帖》等,于是,由米芾辐射到苏轼、黄庭坚,乃至宋代书家群落的一个书法地图,在杨勇笔下形成了。
杨勇的小楷既承袭了“二王”的风格,又受到“宋四家”的影响,同时也汲取了明祝允明、文征明书帖和北魏隋朝的一些墓志(如《董美人》《常丑奴》)的养分,颇具“古拙”韵味。他的小楷奇趣生动,趣味的同时又不失雅致,法度严谨、质朴自然,可谓意味十足。
2006年,杨勇进京报名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学书法专业研究班,也是在此时他开始转向研究和关注明清大草,学习王铎、傅山、倪元璐、黄道周等大家的草书。
杨勇的草书关注书法本体的表现力,文本内容则退居其二。草书错综变化、虚实相生的特点正是其表现力的来源。杨勇追求草书的随性——性情之至,笔走龙蛇,贯通气势,一气呵成。欣赏其草书作品,仿佛有一洒脱奔放的身影在纸背浮现,让人深感畅快淋漓。
“我手写我心”,这是漫长过程
中国书法艺术讲求“我手写我心”,即笔墨所至,抒情之处。然而杨勇认为,“写心”是一个相当高的层次,在此之前,必须经历一个漫长过程。
“书法是接着说的本事,接着古人说,所以99%在于继承。”杨勇还认为,在这个漫长过程中,最重要的是要学会传承,站在古人肩膀上,继承一定技法,学习了他们成功的经验后,才能谈发挥和创新,才能进入“写心”的境界。书法追求“雅”,品位的提高在于多见、多练,没有审美意趣、技法的基础,所谓“写心”便是低层次的,“不入流”,无法进入书法艺术领域,只能说是一种自我消遣。
“书法和诗歌一样,是戴着镣铐跳舞的,必须在规则里玩这个游戏。”杨勇解释道,规则即技法、章法、笔法等,达到“天人合一”,走入“化境”,像“卖油翁”一般,将技巧和规则融合把握到出神入化,此时方可以我手写我心。
“在这方面,我还需要努力!”杨勇笑着说。
引导大众,鉴赏“真书法”
面对当今国内书法界浮躁、功利的现象,杨勇一针见血提出了批判。现在的书法作品有很多没有继承传统或创造了“伪传统”,这些书法进入大众文化中,变成字库、广告体、海报等众多符号,呈几何倍数传播之势,如此一来,潜移默化拉低了大众对书法艺术的审美层次,传统书法竟无立身之地。
“杨老师,你能说说《祭侄文稿》到底好在哪里?我看它乱七八糟的,不如电脑上的新魏体好看。”有人曾如此问杨勇。为了引导大众关注“真书法”,多看多学传统的、优秀的书法作品,杨勇正在公益书法事业上勤恳耕耘。他希望自己有限的影响力能为一些人播下“种子”,再由他们在天南海北“生根发芽”。从公益书法讲堂到书法评介会、从湖北到新疆,杨勇和他的工作室尝试以多种形式,向全国各地的书法爱好者传递知识,让传统重新得到传承。
“雪崩的时候,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”杨勇说。把书法风气拉回正统,每一位书法家当承其重任,对于他而言,书法则带来了纯净的灵魂、平静的内心和充实的乐趣。
“在做公益书法的同时,还要和古人争一片天。”对于未来的规划,杨勇如是说。